築夢踏實 王怡人
她熱愛旅行,在飛來飛去的起昇降落中,尋找存在感。去年,她為我們分享了東非坦尚尼亞的狩獵之旅,但這次聊的卻都是巴黎時裝週的見聞。她為了服裝精品店Vanitas跟設計師品牌Crystal Wang,忙著到國外下單採購,還跑去香港學服裝設計。古云「青雲有路志為梯」,已在青雲之上的名媛,卻為了築夢走盡人間路。王怡人告訴我們「從做中學」才踏實,在名媛的光環中,她努力朝著夢想之路邁進。
一切都已就緒,等候本月的封面人物到來,攝影師跟助理們不知樓上樓下測試過好幾回。門鈴叮咚響起,飄進一個苗條高瘦的身影,搭配著厚襪的背心裙跟寬邊呢帽,完全是秋天的季節感──王怡人的確是一個很有個性跟品味的女生。
名媛瘋創業,王怡人也不遑多讓。本來立志要當醫生的她,先跑到上海工作,又因為和弟弟王怡凱、堂弟王陽明合夥開設複合式精品店VANITAS而留在台灣。後來王陽明進入演藝圈而且迅速走紅,就連弟弟也因為紅底鞋Christian Louboutin,跑去香港上班。儘管只剩一個人獨撐大局,不過她卻越做越起勁,VANITAS發展得很順利,分店已經開到上海去了。除此之外,她還用自己的名字創立了設計師品牌Crystal Wang。
關於事業,關於自己,關於夢想,王怡仁分享屬於她的夢,以及她如何踏實築夢。
WE:妳如何定義所謂的「名媛」?對「名媛經濟」有什麼看法?
王怡人(以下簡稱王):大家對這個定義,真的不太一樣。有人覺得家裡要有錢,有人覺得是出身名望家庭的第二代或第三代,有人看事業的頭銜,其實定義五花八門,並沒有一個標準。
被當成一個名媛看待,我覺得不是件好事,也不是不好的事情,但是我最常碰到的困擾,就是常常有人問我:「名媛為什麼要工作?為什麼要Try Very Hard too Work?」我周遭的朋友,大家都差不多一般的年紀,不過大家都很認真地工作,想要擁有一番事業,這是好的現象,畢竟三十多歲也該擁有自己人生的目標。
WE:「陽明海運第三代」跟「千金」、「名媛」的頭銜,給妳帶來什麼特別的待遇?
王:就是大家都認識我,在工作上比較方便,很多機會是主動而來的,我覺得多一點人脈,自然就多一點機會,起碼增廣不少自己的見聞跟人生閱歷。例如,我前陣子我去巴黎看服裝週,浪凡LANVIN打聽到我的行程,特別接待我去看秀。在那個場合,我認識很多國外的服裝編輯,他們也主動的介紹很多時尚界的重要人物給我,其中有不少我崇拜的時尚人物。
如果要問到最難忘的經歷,我還可以分享另次我為VANITAS採購新一季的服裝時,到紐約的品牌Show Room時發生的偶遇。本來我們約好下午四、五點的時間,因為我稍早有個空檔,而且人就在附近,所以就打電話問他們「我可不可以上來?」對方說:「可是我現在有個客人,妳等會兒看到了可不要太驚訝!」你猜,後來我看到了誰?竟然是VOGUE雜誌美國版的時尚主編Anna Wintour。
WE: 身為服裝品牌的創辦人跟設計師以及經營者,你有什麼樣的感想跟努力?
王:到目前的感想仍是「很難」,這真的是需要有很多熱情才做得下去的工作。我現在多半的時間都在香港選修服裝設計跟服飾經營,很巧的是我所有不是做Fashion的朋友都在香港,他們看我為了Fashion這個工作,不停地飛來飛去,還跑到香港唸書,真的很不解。我看他們也覺得「哇,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地方?賺錢超快的。」我在香港的朋友們,多半從事金融跟投資的工作,他們努力工作但很快地看到成果,享受這些成就.他們可以毫不猶豫地買下藝術品,不停地買畫畫跟收藏自己喜愛的事物,我雖然羨慕,但仍然覺得我有自己的路要走。
跟別人比起來,我對成就的定義,可能很簡單,只要我的服裝店業績好,受到大家的喜愛,有好的品味名聲,我覺得就是一種成就。當一個Fashion Designer,如果我的衣服穿在人家身上好看,我也覺得是成就,尤其最近我有個朋友跟我說,她穿著我設計的衣服到巴黎,走在街上或者Show Room時,有四、五個人跑來跟她說好看。那時候,我的心裡不知道有多麼開心,對我來說──被肯定就是一種成就感,尤其她也是從事服裝跟流行的工作,本身就很懂時尚。
WE: 談談妳的家庭教育?父母親給了妳什麼樣的影響,或者他們期望妳成為什麼樣的人?
王:就是務實、謙虛跟感恩。很多人用「陽明海運第三代千金」來稱呼我,但我比較喜歡人家稱呼我為「定航聯運第二代」,因為爸爸也是自己創業,這點我很佩服他,所以影響到我想要自己創業,不靠家裡。爸爸一路創業的過程,也是有很多人幫助過他,他提醒我要惜福跟感激,對於不愉快的人跟事,則要看得淡一點,不要輕易被影響。
爸爸是學佛的,他一向教我們要惜福,所以我們對於金錢從不揮霍。我只能說出身在這樣一個家庭,To Be in the Family非常地幸運。很多人教我讓父親多投資我一點,但是我不想要這樣,因為伸手拿到的錢是「很重」的,責任很重、壓力很重。父親的財富是自己賺來的,他怎麼會不瞭解創業的辛苦?我也知道他愛我、會心疼我,所以只要交一個營運計畫給他,可能就會得到百分百的支持。但是身為女兒的我,如果站在生意的角度,我覺得他有更好的投資。現在的我,還沒有真正準備好,畢竟追夢要靠自己。
WE:在國內外的名媛之中,妳有崇拜的對象或者注意過的人物嗎?
王:國內外有很多名媛,都有很成功的事業跟形象,但我覺得這些跟我沒關係。但是若在名媛之中,如果一定要有注意或喜歡的人物,對我來說是Edie Sedgwick,她是美國六0年代當紅的影星、社會 名媛,以及在許多安迪·沃荷短片裡的女主角。她雖然沒做過什麼了不起的事情,但我覺得能夠成為誰的Muse是一件很酷的事情。她有天生散發出來的藝術家氣質,而且很有個人的Style,這種風格是與生俱來的。
WE:到目前為止,最得意的代表作、事蹟是什麼?
王:如果你要問關於我的服裝設計作品,其實還沒有耶。不過我對於開店跟經營,還蠻有成就感,因為它起碼存在了四年。暫且不論它有沒有賺到很多錢,起碼我知道很多人在「等著看」──那時候,有人真的很直接了當地說:「半年之後,妳一定倒店!。」不過我卻一路走過來,而且從中學到很多,這就是從「從做中學,從學中做」。
WE:妳覺得妳人生最大的轉折或挫折是什麼?是什麼改變了妳?
王:其實也沒有很特別或突然的事情,談不上什麼挫折,但是我明顯地發覺自己不一樣了,這些轉變都是很緩慢地發生,你也可以說是一種「成熟」或者「經驗」。我以前真的很在乎別人說些什麼,這些話很容易影響我,後來我發現去在乎這些事情,讓人活得不一定開心,特別是在女生的交友圈子裡,除非是真正的好朋友,才會認真為你思考、提醒你該注意的事情是什麼。
我想這些轉變,在2009年剛開店之後特別明顯。那時候的事情,真的很多、很雜,也碰到很多不懷好意的人,他們給你建議之後,會發生一堆拉拉雜雜、沒完沒了的後遺症,但是他們通常用「那是你笨啊!」、「只是你們這些千金小姐不知道!」來打發你。很多事情你要真正經歷後才瞭解,我想這不能怪誰,只覺得自己太單純,因為這樣我開始覺得自己有點轉變,成長是一件好事,雖然該開始不太好。
WE:妳覺得自己是個美女嗎?請問妳對妳的美貌跟內外在做過什麼樣的努力?以及最滿意跟最不滿意的部分。
王:我不太意識到我自己美,我也不覺得別人會覺得我美。在別人的眼裡,應該是「她只不過很高而已」。我出門多半沒化妝,不小心碰到認得我的人,我仍會覺得不好意思, 漸漸地會覺得有必要簡單地打扮一下自己;我也有私人的健身教練,指導我做一些局部瘦身的運動。在女生之中,我的食量不算小,尤其愛吃麵食。
如果真正要說做過什麼樣的努力?我曾因為牙齒咬和不正,矯正過兩次。一次是在國小的時候,但是那次沒有完全處理好,後來唸大學時又矯正一次,為了徹底治療,進行全口齒顎的矯正,使用的是那種大鋼牙,說有多醜就多醜,但是為了健康,我會忍耐。一般來說,這樣的治療都要定期回診,每隔一兩個禮拜慢慢調整,不過我在國外唸書,每次台灣看診時,醫生都要調整到極限,拉得非常緊,那已經不是醜不醜的問題,而是連東西都不能吃,所以那時候我很瘦,只能用乾扁來形容。
WE:妳為了妳的理想,還犧牲過什麼?
王:如果真的要說犧牲,就是犧牲我跟狗相處的時間,現在我不在台灣的時候,就是媽媽幫我照顧。我很愛牠,是一隻查爾斯王子,在我大學畢業時,爸爸送給我的,養了很多年。那時候,爸爸問我想要什麼禮物嗎?我沒有自己養過寵物,想要一隻狗狗,當時他很反對,覺得我找自己麻煩,但我很堅持就是想要一隻狗狗,費盡千萬苦,去美國時還要經過檢疫。
WE:狗?
王:是的,就是我的狗。我覺得牠不能沒有我,而全世界大概也只有牠會需要我。至於我的家人,當然還是很重要的,不過從小他們就訓練我要獨立,中學唸的也是住宿學校,我們家人很習慣這種不黏在一塊、卻很緊密的模式。每年全家都會安排一次大旅行,去年東非坦尚尼亞的九天旅行,就是全家一起去,全部爸爸買單。他知道我喜歡動物,早上起床就看見窗前有大象經過,晚間聽著土狼在叫,很開心、是美好的回憶。
WE:若人生的家庭幸福(愛情)跟成功事業若不能兼得,妳會爭取哪一個?
王:我沒辦法讓愛情跟工作同時進行,如果有Relationship這個東西,我就很容易掉下去。至於會有多慘啊?不要問我,因為我也不知道。有些人重視愛情、有些人重視事業,有些人Lucky Enough 可以兩者兼得,但是我不行,我想大概就是一種個性吧!至於現階段,很明顯──我就是選擇事業。我越來越清楚的發現,自己很需要私人的時間跟空間,我有很多要好的朋友像是朱曉蓓,他們都很瞭解我,我們不需要時時膩在一塊,但是朋友有事情一定全力以赴地幫忙。要接近我、當我的朋友,首先要瞭解這一個部分的我。
WE:天馬行空談妳的夢想,若有可能,運用妳的美貌、身家、財富,妳會選擇做什麼樣的好事或善事?
王:照顧動物、特別是海豚,因為我喜歡動物,希望能幫牠們做點事情。另外,我也希望可以反應一些狀況,就是成立一個組織,做一些對年輕人毒品的宣導。為什麼我會覺得「反毒」是值得做的事情?之前我們聊過的Edie Sedgwick,她是六0年代的IT Girl,也是當時風靡整個藝文界的時尚Icon,金短髮配大耳環是她最經典的造型,她留下來的每張照片總是那麼大笑開懷,但誰又想過毒品最後會毀了她,結束她短暫的浮華人生?
現在的環境太OPEN,以致於很多年輕人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以為那是件有趣或者時髦的事情。我有個要好的朋友,也曾經因為學吸毒而完全變了樣,因此我親眼見過毒品怎麼摧毀掉一個人,好在他後來因為信仰而徹底轉變,不過並非每個人都有這樣的好運,能夠得到扭轉人生的Second Chance。因此,我會很希望有機會分享這些意見,提醒年輕的朋友,千萬不要沾染施用毒品的壞習慣。●○
Photographer / Ocean Chang
Text & Styling / Sting Wang
Hair/ Josh Hsu @Flux Collection Hair Boutique
Make-up/ 林維悌
Executive / Stephie Chiu
Place/ Jus HOUSE奇薔家飾
Special Thanks for 愛戀古典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