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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拍 故我在 David LaChapelle 全球最重要的十位攝影師之一

「如果我沒有找到藝術,我不知道我還能做些什麼,還好我有找到藝術,藝術召喚了我。」David LaChapelle,他是攝影界的達利,作品露出於各大時尚雜誌,用色鮮豔飽和,作風矯飾誇張,才華洋溢的他還跨足MTV、唱片封面。對於過度消費的社會,他以嘲諷戲謔的態度,紀錄流行文化的萎靡與奢華。David LaChapelle藉由一幅幅作品,分享他從事攝影25年以來的心路歷程。

在紐約遇見安迪沃荷

就像醫生、律師等職業一樣,我覺得藝術也是一份可以濟世救人的工作,所以我希望有朝一日,藝術這一門科目可以在學校中被發揚光大。從這邊談起,是因為我從小不擅長讀書,但是卻對繪畫、美術很有興趣。

1969年,我出生在Connecticut一個小鄉鎮,不過因為言行舉止和其他同儕不同,我常常受到同學欺負,在忍無可忍之下,15歲的時候,我選擇離家出走,我不想再待在學校,但逃家不是因為我和家人感情不睦,1984年,我到了紐約,這改變了我的一生。決定落腳紐約之後,我在藝術學校讀書,也先後在舞廳與畫廊打工,並意外有了機會開始攝影,雖然沒有專業的器材,但是我很努力地拍照。當時的我一文不名,為了要在紐約生存下去、多賺一些錢,讓我能繼續做藝術家的工作,我必須不斷地接工作,有一天我遇到了安迪沃荷,並受到邀請為他的雜誌《Interview》拍照,這本雜誌在當時是時尚界最引領風潮的一本雜誌。在我的人生中,我有三個偶像,除了米開朗基羅,就是安迪沃荷和麥可傑克森,他們是藝術界的英雄,因此,我真的很幸運我能受到安迪沃荷的賞識,得到這一份工作。日以繼夜地,我都在暗房工作,陸續為《浮華世界》等知名時尚雜誌拍攝。

雜誌是我的藝廊

「想做什麼就去做,但是在這個過程中,要讓大家都能感到快樂、美好。」這是安迪沃荷曾對我說的話,我一直謹記在心。我喜歡雜誌、喜歡拍照,如果有很多人願意看我的作品,我會感到很開心,我把雜誌視為我的藝廊,用辦展覽的心情做每一個專題、拍每一張照片。當大家把目光停留在我的作品上時,我覺得快樂,當讀者把我拍的照片剪下來貼在冰箱上,那冰箱就成了我的博物館,我會因此受到感動與鼓舞。

用作品映現奢華社會

1994年,我也開始拍攝廣告作品,我青睞的題材是美國、軍人以及當時被排擠的同性戀族群題材,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對顏色產生很大的興趣。《The Lonely Doll》這是1998年我為我的朋友拍攝的一幅作品,她是一個胖女人,很渴望談戀愛,但是因為她的身材,所以並不容易。可是透過攝影的呈現,照片中的她看起非常性感與美麗,我想表達的是,美麗並不是單向的,也並非只有一種形式,既定的價值觀往往侷限了我們對美麗的定義。再來我們談「地位」,在這個世界,常常成名與否,都是很微妙的事情,看看照片中由茱兒芭莉摩為我詮釋的主角,也許上一秒鐘她還是一名侍女,下一秒鐘,她就成了大明星。人們不斷追求功成名就,但是地位到底滿足了我們什麼?我自己也拍過很多的名人,這些人都是塑造大眾文化的人,我希望透過我的拍攝,拍出時下大眾對於名人的迷戀。有些時候,我的照片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訊息,只是希望拍出美的感覺。

從15歲開始,我便長期茹素,但因在紐約謀生辛苦,我養成不推工作的習慣,所以我曾經為漢堡王拍攝過一個廣告,事後我感到非常的後悔,責備自己竟然也成為消費文化的幫兇,因此,當我為義大利版的《VOGUE》拍攝一組鞋子單元,便是以漢堡帶來的死亡為主旨,希望以此提醒人們的道德良知,我們不該如此對待動物、必須正視速食對下一代的影響。再來是1997年的作品《Addicted to Diamonds》,這張照片乍看之下,彷彿一個時髦女子正在吸食毒品,其實近看她吸食的是鑽石,我想傳遞的是,當我們對物質主義上癮,是不是我們在得到想要的東西後,就能獲得快樂?但是當欲望源源不絕地產生,受苦的人卻是非洲那些貧窮地區的人們,而慾望是有終點的嗎?透過雜誌,我可以表達我對流行文化的觀察、對全球化時代的看法,因此,我的一些客戶開始對與我合作的事情感到擔憂、開始限制我。不過我始終認為,如果我沒有找到藝術,我不知道我還能做些什麼,還好我有找到藝術,藝術召喚了我。

淡出時尚攝影 轉向藝術攝影

進到2000年,科技日新月異,越來越多人認為我的作品主要藉由電腦後置完成,我感到很憤怒,我必須申明,拍照並不只倚賴數位科技,每一張照片的背後,都是我和我的合作夥伴努力合作出來的成果,我想要把我的想法表達給世界。2006年,我為義大利《VOGUE》拍攝一組《世界盡頭之屋》的照片,照片中有一個時髦的妙齡女子抱著一個嬰兒,宛如聖母抱著聖子,她的身後遍地廢墟,形成一種荒謬的對比。不久,Katrina颶風在美國造成重大災情,當時我的家人對我說:「你難道會預知氣候嗎?」流行文化的病態、好萊塢明星的浮華世界,所有時尚圈華麗卻墮落的一切,我越來越感到罪惡。從我搬到紐約以後,因為生活辛苦,我奮力打拼,但我的拍照工作卻總是讓我感到很多衝擊,20年來,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我決定聆聽內心的聲音離開時尚界,於是我搬到了夏威夷的毛利島,當時的我非常消極、感到茫然,甚至想要永遠當一個農夫,我只想逃離時尚世界。

在島上的一年,我只和一位攝影好友聯繫,直到有一個機會,我第一次決定為美術館工作,並就此展開了《The Deluge大洪水》的籌備工作,好友負責影片,我負責照片,我的靈感來源是米開朗基羅的西斯廷教堂天頂壁畫,我把故事的主題放在拉斯維加斯,這座城市本身就是美國文化中過度誇張與不自然的象徵。重新找到未來的方向,我彷彿重獲新生,因為釐清了自己的心,我知道自己還是想要拍照、想要透過作品說故事,我要把所有想說的東西,包括天堂與地獄,那些令人們感到害怕與未知的主題都放到我的照片中,希望我的照片能感動人心,觸碰到人們心靈深處。

以攝影為天命 

除了藝術家的身分,我也和一般人一樣,是一個觀眾,也會受到藝術的觸動,藝術總是有觸動人心的效果。再來看看我以麥可為主題的作品《Archangel》,如同影像中所示,麥可長有翅膀,對我來說,麥可是一個天使,將美好音樂與演出帶給人間,但是媒體卻總是嗜血地將他與小孩的性侵事件連結在一起,以我對麥可的了解與認識,他絕對不會是這種人,麥可是飽受磨難的殉難者,為大眾和媒體所迫害,事實上,我們如果回顧麥可說的話就能發現,他生前不斷提到愛、上帝與純真,但人們和媒體卻以踐踏他、抹黑他為樂,因為大家都喜歡看名人從高處重重摔下,透過麥可突然劃下休止符的人生,我們應該學會不要隨意評斷別人。

藝術總能留下很多美好,這就是藝術最美妙的地方,如果世界沒有藝術,就會變得很可怕,藝術能改變世界。在每個人過度地追求物質生活的這些年來,我覺得我們正處於一個新的黑暗時代,被物質、金錢、色情、暴力、貪婪等各種慾望重重包圍,忽略速食文化對下一代的影響、漠視大自然災難正在反撲,而作品能表達我的想法、說我想說的話,那是一種從我個人出發的提醒。身為一個以攝影為職業的藝術家,要拍出好的作品,我必須跟很多人合作,然後用作品傳達出我的理念,我覺得每一個人都應該找到他的天命,以此為目標,每天反覆確實地去做。

最後,我想問一個問題,在我最新的作品《大洪水》中,如你們剛剛所見,拍攝影片中有大量的男女都是赤裸裸地呈現在鏡頭中,也許你們會覺得這樣的畫面令人尷尬或是太過大膽,但是請問,你們每天身處在這麼多的暴力新聞之中,總是一點感覺也沒有,然而,你們卻對於人體最原始本真的裸體感到畏懼害怕,這是為什麼呢?在這個身體已經被大量商品化與包裝的時代,還有好多事情值得我們思考。

narrator/ David LaChapelle
photo / Loki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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