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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現實與超現實之間

攝影,做為紀實是一種面向,在事件發生瞬間成為時代的見證者,為歷史驗明正身。然而自二十一世紀以來,攝影家與藝術家的身形早已模糊,當代攝影在當下與編排過的結構中產生出一種迷人的過渡,而每個人都在其中尋找有無。

那天,我們在南機場公寓的迴旋樓梯間拍照,這城市最邊陲且乏人問津的一隅,即使白天,陽光普照,仍一語道盡了超現實的荒蕪。某種程度,與中國攝影家封岩的作品有種不謀而合的常民對照,一如他從不指涉特定主題類型,卻經常流連被忽略卻無所不在的物件,也像中國藝術家艾未未所形容的:「封岩攝影中所呈現的狀態是渙散的。游移、缺失、消解、無含義。」但也正因如此,觀者在各種敘事的手法中巧妙地捕捉了某部份的自己。

封岩1963年出生中國西安,1989年畢業於北京電影學院,旅居紐約多年,現居北京及台灣。做為當代攝影家,他的概念影像獨樹一格,並非一般報導或人文的紀實攝影,而是以藝術家的身份藉由攝影做為媒介進行創作,因此他在不同系列作品中發展出對極簡藝術、抽象繪畫等藝術領域的對話能力,作品被海內外美術館、機構收藏,亦曾先後於北京及德國舉辦過數次個展,並參與澳洲白兔美術館、德國設計博物館、德國寶馬基金會及上海當代博物館等大型展覽。

他2001年從紐約回到中國,但真正拿起相機創作是2003年,至今差不多十五年。封岩說:「我上大學前學過繪畫、設計,後來進了電影學院,畢業後去了紐約。紐約是一個當代藝術最有意思的發生地,從海報到櫥窗設計,都帶給我很多靈感與啟發。」在紐約,生活不易,周末他得去林肯中心賣藝術家複製品,那是他最苦的日子,但也讓他大開眼界。「我本來在加州協助拍攝吳宇森的紀錄片,後來在朋友勸說下去了紐約,住在東村四年,那是紐約最時髦的區域。那段日子影響我很深,因為在紐約什麼人都能在那裡生存,而不同種族也從中產生了多元化的思維。」  印象最深的是,紐約有個台北文化中心圖書館,他經常去借書來看,並閱讀了大量的文學作品,亦創作了不少短篇小說。2000年回到中國時亦完成了兩部長篇小說,於是他從早期做設計,大學念電影到後來進行文字書寫創作,最後又回到當代藝術的影像世界裡。

重要的是觀點而非媒介

「不同時期我有不同的表達方式,我沒有限定自己要用什麼樣的媒介去傳達自己的想法,也沒有限定自己的身份,非要是設計師、作家、攝影師、藝術家……,這全都是自然生成。因為藝術家的作品不僅存在二維或三維,任何跨界所產生的結果也都是作品。」因此這些身份都只是一種符碼,封岩只不過藉由各種形式表現了自我,而內在的他則深受電影影響甚劇,這也讓他的創作語言與其他人產生了區別。尤其電影是他日常生活的一部份,這也間接造就他的作品帶有戲劇感與場景感,並經常利用光線或曝光方式詮釋影像。他說自己特別喜歡動作片,像法國導演讓 皮埃爾・梅爾維爾(Jean-Pierre Melville)的電影他幾乎都看了,「他的動作片不只是一般打鬥,藝術性很高,對於角色內心的刻畫入木三分,且在動靜的結合上極具張力。」其它像昆汀塔倫提諾、科恩兄弟、大衛林區等,他也都非常喜歡。封岩認為對藝術家來說觀念最重要,觀念要在先,因此他喜歡在攝影、繪畫、雕塑的邊界遊走,這是他最感興趣的。因此從最早期的《秩序》系列,到以十四幅作品拼構而成的《紀念碑》,他不只有個人獨樹一幟的鏡頭語言,同時亦逐漸將繪畫跟裝置融為一體,並以攝影做最佳詮釋。

封岩亦強調,「在寫完小說後,再回頭去創作,我認為這樣能做十五年,某方面,我是做了更安靜,更個人的決定,其實我完全可以順手去做電影,而且市場越來越好,但我做這個更值得,我有表達的慾望,可以不受市場影響,不受任何人左右,而且這個媒介的表達還有無限可能。當然,我並不排斥電影,就像從小說過渡到影像,我喜歡因興趣而去做,而不是受限於資金,而不是受到經濟市場的挾迫,那樣就沒意思了。」

這大概也是為什麼封岩對當代攝影有著不同凡響的熱情,因為這廣泛且不受限制的攝影媒介,既可解讀文化,滲透藝術底蘊,亦可傳達個人主觀意識的觀點,並在現實與超現實之間取得一種前所未有的均衡。或許很像艾未未所說的,「在這個世界中確實有許多不同的世界,不同的世界觀,這是為什麼我們生活在一起,但是在不同的世界裡。」封岩就是活在與我們顛倒的另一個世界裡,明明是朝相同的方向,卻洞悉截然不同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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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可救藥的老派性格,熱愛一個人旅行,熱衷滑雪,偏好獨立電影與英式搖滾,且酗咖啡成癮;總是在前往喝酒的路上、喝完酒的路口,或在酒館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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