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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級訂製服結晶體 Chanel 2007秋冬高級訂製服

高級訂製是個結晶體,每一件高級訂製服都遠非一日鑄就,甚至需要上千個小時的工藝製作,才會在最終構成一件完美的禮服。

高級訂製之謎

Haute Couture在法語中是有關高級時裝的術語,「Couture」指女裝的裁製、縫紉或刺繡,而「Haute」意味著優雅或高級。這個詞完美地言明了手工操作與高級時裝間的關聯,也構成了高級訂製的傳統。即使在成衣工業異常發達成熟的今天,高級訂製服在時裝界仍然意味著最高的特權。

每件高級訂製服都嚴格按照穿著者的身材與氣質來製作,全手工的生產過程在工業機械作業的今天,更是難能可貴。每年的高級訂製服時裝週,匯集了時裝界最具創意、最為奢華的手工藝裝飾手法、高超的剪裁方式以及令人目眩的錦衣美服。

19世紀,英國人Charles Frederic Worth首次把設計的概念運用在傳統的女性時裝裁剪行業,1858年,他在巴黎開設了首家為客人量身訂做的高級時裝店,自此高級時裝的概念開始形成。1868年,法國高級時裝聯合會正式成立。1945年,法國政府為高級訂製時裝定下一系列準則,當時只有Chanel、Christian Dior等20多家公司獲得生產資格。1950年是高級訂製時裝的黃金時代,這個以「最完美」為標準的行業曾擁有15000名客戶。1992年,高級訂製時裝準則幾經修改,逐漸固定為──擁有一個最少15人的工作室,每一季(指每年的春夏和秋冬時裝季)至少在巴黎舉辦一次發表會,每次發表會發佈的作品不得少於35套,其中包括日間穿著的服裝和晚禮服。近年來,儘管關於「高級訂製已死」的預言在時裝界佈下迷霧,但頂級的高級訂製服品牌依舊讓人們看見一季又一季的驚喜,我們應該感謝許多高級時裝大師及品牌——Chanel的Karl Lagerfeld、Christian Dior的John Galliano、Giorgio Armani、Jean Paul Gautier以及Christian Lacroix等,我們總希望飛越現實,飛向雲端上的殿堂,難道不是嗎?高級訂製服,以及與其息息相關的高級手工工坊和手工藝工匠們,無疑是高級時裝界的一抹永恆。

Chanel柔美傳奇

巴黎時間7月3日,Chanel2007秋冬高級訂製服發表。人們好像看見,冬天的清晨,張開一雙翅膀。那些從肩部延伸到腳踝的貼身輪廓線,被Karl Lagerfeld稱為「High Profile」——從前面看起來,一切都是平的,所有的細節都在側面輪廓中顯現。

這次的概念,賦予了服裝流動的線條,特別是接縫處的設計細節,充滿了想像力和頂級的工藝。在開場的束腰夾克緊身外套系列裏,Karl Lagerfeld將皮革條融入羽毛和珍珠裝飾中。進入到晚裝系列時,人們會對精緻的刺繡工藝讚歎不已,這些刺繡細節體現在大量的黑色蕾絲、緞質和雪紡的連衣裙上。整個系列中還包括了帶有飛行員氣質的夾克和裙子,這顯示了一種整體的前進感,也許這也正是Karl想要在高級訂製服領域所達到的前進感。而在壓軸的禮服上,人們看見不可思議的身影修長的女人款款而來,她的雙腿裹在皮質緊身褲裏,頭上則戴著讓人出神的頭巾或是具有未來感的羽毛耳套。

在色調方面,淡粉紅、灰色以及深漿果色與深棕色、冷藍、乳色、月長石色以及海軍藍色等混合在一起,與黑白雙色的結構搭配構成和諧的對比,在這些色調中,散發出這一季的高級訂製服蘊含的純粹、控制力以及浪漫等多重情懷。而那些與整個系列渾然一體的刺繡,無論是在衣服的接縫處,還是在過膝長統靴的側邊,或是在過肘部的手套上,都呈現出高級訂製服背後的極致手工藝。

六間在法國乃至全球地位尊崇的手工藝坊——鈕扣坊Desrues、珠寶坊Goossens、羽飾坊Lemarié、刺繡坊Lesage、鞋履坊Massaro及製帽坊Michel,多年來,憑藉坊間的工藝大師獨特超群的技術,為法國時裝奠下當今的面貌,現在,Chanel將他們納於同一門下,至此,他們的創意與工藝技術得以協同起來並得到極佳的保存。這些工坊,每每提及,都忘不了它們的歷史傳承,這在時裝界,已經成為一段段佳話。

法國Oise區域的Plailly山坡上,Desrues鈕扣坊清晰可見。這間有著160位技巧純熟的員工的工坊,以精密機器,自塑型、雕塑、染色、鍍金、鑿刻、上釉、乃至打磨,終於成就備受尊崇的Chanel鈕扣與人造珠寶。稱它為「鈕扣博物館」並不為過,收藏著超過8萬種款式的鈕扣;而工坊內為數驚人的精緻人造寶石,看起來就像阿里巴巴的寶藏。這座工坊的歷史,已經長達70年了。Desrues鈕扣坊歷來與知名設計師保持合作,從Coco Chanel女士、Jeanne Lanvin、Madeleine Vionnet,以及Christian Dior與Yves Saint Laurent,Desrues鈕扣坊一直以其精湛的工藝享譽於高級成衣界。Chanel、Louis Vuitton與諸多法國高級訂製時裝品牌,對於Desrues 的鈕扣與配飾都十分認同。

Desrues工坊每天生產四千顆鈕扣,過程堪稱複雜精密。以銅、白蠟、銀、珠母貝、黑漆、木質、樹脂和galalith等材質,根據設計師的創意,先進入初步的塑模階段,以金屬或矽膠製成模具;隨後將合金倒入,以離心機運轉分離,然後自模型中取出,加以修飾,最後磨光,準備鍍色、鍍銀、或是上銅綠,末了再加以打磨亮色,這樣才算完成一件作品。倘若是有機物質或天然材料,比如動物觸角、珠母貝這些,還需要縝密地思考繪製設計圖,透過精密設備與鐳射,製成範本……品質無可挑剔的鈕扣經過數道工序方才完成,而每一道工序,都要投入大量的精力。而人造珠寶的製作過程就像是製作一件件獨一無二的藝術品,一切都在工匠的手中完成,無論是緩慢地轉動著液態玻璃的工具棒來構成一顆顆晶透的玻璃珠,或是細膩地串起鏈帶或是金屬腰帶並往上鑲嵌著圓潤或凸圓亮珠。

時光倒流回1900年,當時巴黎有超過300名羽毛工人,到了1960年,人數已跌至50人。時至今日,法國只留下Lemarié一家羽毛工坊。這間工坊的創立人是André Lemarié,他的祖母Palmyre Coyette早在1880年時便成立了「裝飾羽毛工作室」,自此成為法國頂尖的羽毛大師。1946年,完成學業的André Lemarié協助父母打理起家族業務,並開始效力高級訂製服品牌與高級時裝設計大師,像是Christian Dior、Cristobal Balenciaga、Nina Ricci等。在傳奇的Lemarié羽飾坊中,有一位工匠是Karl Lagerfeld心目中的「山茶花之王」,他便是Monsieur Lemarié。要知道,操控製作羽毛全憑靈活變化的巧手,這位工匠的巧手將羽毛幻化出各種神奇的造型,因而深受尊敬。早在六七十年代,Mademoiselle Chanel推出山茶花作品起,此後,無論Chanel指定選用甚麼材料,粗呢、皮草、緞、蟬翼紗、塑膠甚至紙板,Lemarié每年都能交出帶有Chanel氣息的20,000朵山茶花。

除卻這兩間神奇的手工工坊之外,其餘的四間工坊也在各自的領域以首屈一指的技藝活躍在高級訂製服的舞臺上。難怪自2002年12月以來,Chanel每年都會在春夏、秋冬時裝秀的日程表之外,獻上一個特別系列,以此向它的手工藝將們致敬。「這是一個集柔弱和堅強於一體的系列」Karl Lagerfeld如是說。去年的這場特別發佈,在11月7日於蒙特卡羅歌劇院拉開序幕。以舞蹈和俄羅斯芭蕾舞團,特別是俄羅斯芭蕾舞團創始人Serge Diaghilev編導的《藍色列車》為靈感來源的系列時裝,傾注了各大工坊好幾個日夜,鈕扣坊Desrues耗費了10,000小時工作時間,完成了11,000顆鈕扣和400件珠寶首飾;刺繡坊Lesage歷時1,770小時工作時間,完成24種樣式的繡花;羽飾坊Lemarié的4,800個卷邊花瓣、30朵茶花和154對蝴蝶結飾背後凝結了1,200小時工作時間;鞋履坊Massaro花費了4,000小時工作時間製作出100雙鞋,包括長靴、高跟鞋和短靴;而製帽坊Michel則用10個小時來製作1條薄紗包頭巾,總共用了160小時工作時間。同樣,當我們回顧2007春夏Chanel高級訂製服系列時,如果要用詞語來形容,那一定是「垂直的柔美」了,正如Karl Lagerfeld在後臺所說的:「我以垂直的流動感作為這系列的設計意念。」特別是最後的壓軸婚紗款,縫了200條駝鳥羽毛的大斗篷,內裏的連身長裙共由23條由寶石等拼成的長條,需要足足耗費350個小時才能完成,它的光芒足以令人摒住呼吸。Karl Lagerfeld在謝幕時,和他的工作室夥伴、手工工坊的女工及所有製作這次系列的工作人員一起亮相,他的這番話,精闢地道出高級訂製服背後的團隊力量有多重要:「沒有他們,一切都不可能存在,所有事都跟現在不一樣。」

Chanel外套的秘密

的確,Chanel高級訂製服的秘密,在於那份對舒適、精緻與頂級的追求背後,還注重製作工藝細節的藝術。而這一點,也正是Chanel外套的秘密。早在上世紀20年代前,香奈兒女士就以Jersey平織布料設計了第一款Chanel外套,這在當時挑戰了硬挺的布料與束腰,呈現出舒適易穿的特質;在1954年,香奈兒女士以她最鍾愛的斜紋軟呢為材質,宣示對時裝的獨到見解,然而,她對外套的穿著舒適性的初衷沒有改變,完美的比例成了設計的重點,而在襯裏上,以輕柔的絲綢作為襯裏,並在外套下擺綴上是外套自然垂墜的金色纖細鏈條,這一精緻的細節和獨特工藝,賦予了Chanel外套一份獨一無二的完美。自1983年以來,Karl Lagerfeld每一季都以全新的設計語彙詮釋Chanel外套的精髓——「內外皆美」,這也是高級訂製服設計中最為重要的細節之一。每一季Chanel外套,通常都採用斜紋軟呢縫製,尤其在本季秋冬系列中,而在滾邊方面,恰如其分的比例、不歪斜這些都是對縫工的嚴格考驗;而在釦子上,Chanel遵照歐洲古法製作高級訂製服的釦子,在樹脂原料中加入牛奶(稱為galalith),這種工藝能使釦子的顏色與布料完全吻合,並且不易掉色,並且在釦眼設計方面,更顯出真正的頂級時裝,不但擁有完美的工藝水準,而且切實地考慮到穿著者的方便——Chanel外套的每一個釦眼,都是「活」的;另外,每一件外套的每個裁片都預留縫份可以放大或縮小約一個尺寸,有些由質輕的斜紋織物製作的外套,每隔幾公分就用針密縫在一起,這是Chanel知名的「覆蓋縫(over stitch)」,以維持外套的形狀,並確保穿著的舒適感;Lesage刺繡工坊的精湛工藝也對Chanel外套的製作貢獻卓越,比如在2006年的巴黎-紐約系列中,外套袖子上的刺繡,每件外套花費Lesage刺繡工坊超過40小時的手工,讓Karl參觀倫敦V&A博物館一場皇冠展得來的靈感,化作精美的刺繡呈現在人們面前……完美的細節成就了Chanel外套的卓爾不群,精湛非凡的製作工藝,帶來「內外皆美」的Chanel外套。 

而無論是高級訂製服系列,還是傳承了Chanel精神的Chanel外套,背後的秘密在於:「這是一群充滿激情的人,他們的手藝世代相傳。我們必須完成保有獨特法國傳統工藝的使命,並將它們留在巴黎。」——這是Chanel對高級時裝的信念,也是Chanel與手工工坊的故事。

向高級訂製服致敬

無論從做工、剪裁功力、設計品味,甚至創作理念,高級訂製服稱得上是時裝藝術的巔峰。就拿2007年秋冬的高級訂製服發表來說,也承襲了各大品牌一貫的設計風格,並且將人們引領到一個又一個難辨真實與虛幻的時裝世界中。

Christian Dior——回望60年
Christian Dior高級訂製服的靈魂, 在於兼劇本、導演與演員於一身的設計師John Galliano。
Christian Dior的高級訂製服發表會一向以戲劇效果著稱,而在這一季,Dior的60週年紀念系列上,莊嚴、浪漫交織的微妙氣氛蓋過了轟烈的戲劇場面。這場高級訂製服的秀場,在巴黎時間7月2日晚間的凡爾賽宮拉開序幕。人們看到了超級模特們的大集合——Linda、Naomi、Amber、Shalom 到Gisele等等,她們都出場了。 儘管表面上來,這是由畫家、攝影師和時裝插畫家激發靈感而致的一場秀,實際上,潛藏在深處的,卻是對兩位時裝大師的致敬。 他們將一生貢獻給了時裝設計,卻在尚且年輕的時候就離人們遠去了。他們是Christian Dior先生,以及與John Galliano搭檔的設計師Steven Robinson,他在今年4月為這個系列做籌備的時候離去了。

開場,作為對1947年改變女性穿衣方式的Dior New Look的回顧,Gisele Bündchen身穿黑色的「Bar」套裝,Raquel Zimmermann則一身象牙白色圓環形連身裙,這帶人們進入了Irving Penn的黑白影像世界,又仿佛捕捉到Eric、Gruau、 Bouche、Bérard和Cocteau的速寫鋼筆畫像中的身影。色彩感逐漸增強,先從腰部處渦紋狀的玫瑰花形開始,在白色的束胸連身裙上暈出水彩般的色彩,隨後,漸變成印象派畫家、拉菲爾前派、西班牙畫風的調色板在衣服上潑灑開來,引人入勝。從最淺的粉紅色,到紫紅、冰藍、深紅、橙色和翡翠綠……這些色彩以大片色塊出現,或是在公爵裙的層疊中若隱若現,又或者在緊身胸衣上勾勒出來。
這些精巧的深巨匠心的Dior繪畫藝術與色彩在女士們身上發揮得恰到好處,在呈現出John Galliano個人設計風格的同時,也回望了令人難以忘懷的Dior高級訂製服歷史。

Armani Priv——搖滾變奏
像Cate Blanchett 那樣對自我認識深刻並且具有天生的優雅的女士,會飛到巴黎去欣賞Armani Priv高級訂製服發佈會。今季的主題,可以用「搖滾協奏曲」來形容。

Armani先生稱自己的靈感來自於Bowie,總是帶著閃光的小東西和一頂軟呢帽,當然也有露指鑲珠寶的手套,也有一套套的洋紅色的織錦便服……晚裝系列帶有一種不太明確又極為吸引人的設計軌跡——包裹著的鬱金香裙,看起來有些詭異。

Christian Lacroix——返真
在紙上,那些構成Lacroix的外套的設計元素似乎是行不通的。但帶有極大領子的帶帽外套,加以鴕鳥毛等裝飾細節,還帶有兩列巨大的珍珠——這樣的瞬間就盛開在人們的視線裏。聽起來有些稀奇古怪,甚至有些精神錯亂,但在秀場的觀眾,卻真切地感受到Lacroix設計中的少女氣、民族混合性和愉悅感,還有點孩子氣,特別是模特兒脫去精緻繁複的外套,露出色彩看似不搭調卻好看至極的小裙子時。

Givenchy——平易近人
Riccardo Tisci在Givenchy的高級訂製服系列中,試著將高級訂製服變得更具像高級成衣系列那樣帶有實穿性。這季他更有信心地以一種平易近人的方式呈現這場秀。他在裁剪方面的力量,也籍由帶有希臘式神秘色彩和未來感的設計而體現在高級訂製服系列中。從獵裝夾克到羽毛裙,隨即而來的「動物世界」——鱷魚皮夾克,皮草飛行員夾克等相繼出場。飾有大量蕾絲的緊身褲和束胸衣,隱約可見80年代晚期的風格。

Jean Paul Gaultier——王子佳人
這位童話王子是每個女子的夢想。但如果他是個女的呢?Jean Paul Gaultier把性別錯亂遊戲演繹得很有氣勢。女模特兒成了王子,從王室的禮服到軍裝再到運動裝……肩帶、帶流蘇的肩章、具有軍裝風格的刺繡、交叉的線條,加上像王冠般的模特的髮型或王冠頭飾,特別是Jean Paul Gaultier近期對騎士風格的挖掘,足夠吸引人們的注意力。

text/《晨刊WestEast》雜誌
photo/ Karl Lagefield
圖片提供:Chanel、Christian Dior、Photo Supply

Photo by Karl Lagefield

Photo by Karl Lagefield

1-8 Chanel 2007秋冬高級訂製服與發表會上所展示的最新高級訂製服

1-4 Chanel 2007秋冬高級訂製服發表會上所展示的最新高級訂製服
5. Coco Chanel女士

Portrait of Mademoiselle Chanel by Douglas Kirkland 
@Douglas Kirkland / Corbis

1-2. Armani Priv最新高級訂製服
3. Givenchy最新高級訂製服
4. Christian Lacroix最新高級訂製服
5. Jean Paul Gaultier最新高級訂製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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