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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以外的優雅,最迷人─情迷骨董車

開車應該是講究「速度」的,在各種不同的路況上,油門一踩,看看能奔馳到怎樣的境界。所以聽到有人願意花費大量的時間、金錢,蒐藏古董車─這樣的投資,往往比買新車還貴的時候,非常好奇,究竟是怎樣的古董車,有如此的魅力。

以下就是Sam愛上古董車的故事。

曾鍾情跑車,不屑古董車

1968年次的Sam,說得上是一位「狂熱」的賓士古董車玩家。擁有專屬的車庫,上網搜尋各種資料、打聽車子的下落、購買零件還要DIY修車。更妙的是,連同爸爸、弟弟,一家三個男生通通迷上了玩車,「每天把自己弄到髒兮兮才回家,後來有天爸爸下令,餐桌上不能談玩車的事情,免得惹媽生氣,因為我們開口閉口都是車子的事情!」
別看他現在十足著迷的模樣,其實不過三、四年前,Sam是完全不屑古董車的。「因為我那時候覺得,開車就是要速度啊!」他開的都是以快聞名的跑車,流線的外型,說有多拉風、就有多拉風。也就在這時候,弟弟跟爸爸買了一輛賓士古董車回家。「我覺得很不可思議,因為那車很舊,買來還花很多錢去整修,花了很久。」Sam對於古董車的成見,直到有一回跟弟弟開車上了高速公路,在經過林口收費站的上坡路段,弟弟故意要他踩油門看看:「哇,我以為古董車會跑很慢,沒想到上坡路也能跑的很快,馬力很強!」
就這樣,Sam也跟著老爸、老弟,一起掉入了迷戀古董車的世界。慢慢地,從一輛、兩輛、…,現在他手上已有八輛之多。

以父之名,改裝古董車

Sam會迷戀賓士的古董車,自然跟父親脫不了關係,「因為爸爸買回來的那輛,是他生命中第一台賓士,他想重新擁有。」當然賓士車還有個好處,就是汽車停產,但零件持續生產,甚至大部分在台灣都找得到。這對古董車的玩家是一大福音。

Sam的父親認為,成熟的男人,應該開賓士車。這點曾讓以跑車為尊的Sam不解:「現在回想起來,我以前愛開跑車,是『愛現』!」他解釋,人初入社會,在努力打拼一陣後有了報酬,想要犒賞自己,自然而然就會選擇跑車,藉機肯定自我的成功:「但是當你走到人生的另外一個階段,覺得不需要這些多餘的名牌來肯定自己的階級、地位之後,真的,你就會想要成熟。」而玩古董車,讓他感覺自己成熟。

比方說,古董車的收藏,要對於品牌發展、汽車工業史有一定的認知。當購買零件、維修的時候,也牽涉相關的機械知識。「你就會自然而然去看書、上網,請教別人,充實自己,參考別人的作法。到後來,你所得到的不光只是一輛車,而是所有相關的知識,連這款車曾在哪部電影出現,都能瞭若指掌。」

父親無疑是影響Sam玩車最深的人,除了欣賞同樣的廠牌、款式,Sam甚至把許多現代化的設計,想盡辦法融入古董車的內部:「一開始是為了爸爸,因為他有小兒麻痺,要有電動座椅他才能控制駕駛座的前後距離,而這些以前生產的汽車不會有這些現代設備。」出自這片孝心,加上從事室內裝潢的弟弟幫忙,Sam徹底鑽研電動座椅的設計、拆開,重新組裝在座椅內,卻不破壞原本的內裝設計。這樣的巧奪天工,讓他玩出了興趣,接下來是電動後視鏡、CD音響,也以同樣的精神,裝進不該有這些現代玩意的汽車內。

「爸爸曾告訴我,『我在45歲買了第一台賓士,希望你30、40歲就能辦到』。」在別人眼中,汽車只是汽車;但在他們的生命中,汽車卻串起了父子之間的感情。那是望子成龍的期待,也是養育之恩的回報。在每一次開車上路的時候,都是彼此替對方著想的一片心意。

這真的比只講究速度的跑車要人性許多。

周杰倫也來問我多少錢

當我問及,一輛古董車從買來、到整修上路,究竟要花多少錢時,Sam的臉色大變:「哎呀!別問我錢,想到錢就玩不下去了!」
一般而言,買輛未經整修的古董車花費約在七、八十萬,但加上整修、板金、零件、裝潢等各種費用,可能會又花上另外一筆七、八十萬。連同牌照稅算進去,絕對是不划算的投資。況且保險公司不受理古董車險,因為車齡都太舊,所以撞壞了也要自己想掏腰包修好。換言之,一輛能上路的古董車,在中古車市場不見得有市價,只有在玩家眼中才有價值。

「我在修這台紅色賓士的時候,曾有人來打聽,問我要不要賣。」Sam指著那輛W107說:「後來才知道,那個人就是周杰倫!」
什麼?連周董也看上眼啊!那怎麼沒賣呢?

「不賣啊,我車都不賣啊!」他的表情好像要他割肉似的,道理很簡單,一輛車從破破爛爛到整修完整上路,短則一年,長則一年半。當中投入的不只有金錢,還有無法衡量的感情與時間。既然沒有實質上的好處,又需要花費不少精力,到底當一個古董車玩家,有什麼特別的呢?

「以前我開跑車的時候,路上會有很多羨慕的眼光,但是大家都離的我很遠。」Sam說,「但是開古董車就不一樣了,很多人會想靠近,主動跟你講很多事情,人跟人的距離拉近了。」

此話果然不假,在我們兩次前去採訪拍照的過程中,始終不斷有好奇的路人會湊上前,主動跟我們說話、寒喧。還有一個開著賓士車的老伯,下車來仔細端詳,甚至告訴我們賓士車的典故:「你知道嗎?以前台灣沒有中華賓士,賓士車的代理商在城中區某某街上…」

原來拉風的跑車,拉開的不只是速度,還有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反而外型看來有點落伍的老爺車,才能見識到真正的溫暖。

photo/Ben Wang、顏涵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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