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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國界與天際之間 Aedas凱達環球建築設計建築師 溫子先

台灣出生,美國長大,建築碩士畢業後,為了尋根,飄洋過海來到中國北京定居,一住就是十八年,當北京從一個文化古城搭趕上世界正快速駛向未來的高速列車,Aedas凱達環球建築設計設計總監溫子先也在中國將夢境建構為實體,一幢幢向天空延展、向傳統翻身的摩天大樓是他完成夢想的證明,攤開正在翻新中的中國地圖,四處都有溫子先帶著創意走過的足跡,樓房是他的媒介,他逐一發掘出所屬城鎮、所擁文化最深的靈魂。

新樓貫穿中國龍

在新舊交織的大時代氛圍裡,以一個地基,築下一個夢想,敲敲打打的施工聲響伴隨著中國這條曾經靜默的龍翻身,彷彿來自未來的優雅摩天大樓群起於鄉林之間,溫子先正佇立其中。凱達環球是全球排名第二的跨國建築事務所,世界各地共有39個辦事處,而從事建築設計逾二十年的溫子先正是凱達環球的設計董事及北京負責人,1986年,溫子先自賓州大學建築研究所畢業,他因參加設計比賽獲得獎學金,便來到中國一邊觀摩中國建築、一邊遊歷中國尋根,而後更進一步在北京拿下清華大學建築博士,回想幾度遷徙的人生最後停泊在中國,台灣出生,美國成長的他笑說,「本來只是想說要待一年,沒想到,一待就是十八年。」溫子先和妻子在北京生活,他的兩個小孩也和革新蛻變後的北京一起長大。

黃皮膚,黑瞳孔,穿梭在美國、中國和台灣,外界總問他,是哪裡人,溫子先思考一番,給出了這個答案,「我想我是國際人。」曾經有建築物的地方就有他,工作分散在不同的國界,他總是四處飛行,但這幾年溫子先慢慢把重心放在中國,「隨著中國都市化的趨勢,越來越多具有特色的建築物將集中在這裡。」對於中國目前從北到南正處於不是準備搭建高樓大廈就是準備搭建高樓大廈的狀態,但溫子先也直言,「一味的蓋未必是好事,看起來都一樣,應該要留下永遠有意義的建築物。」標誌性,正是溫子先與所在的凱達團隊受到中國幾大開發商與營造商青睞的原因,「雖然蓋好的建築,花費的時間多了許多,但背後象徵的標誌性卻很值得。」心裡對美好建築的熱愛、對中國未來城市面貌的想像,讓溫子先談起建築,話語間都是期待。

綜合再現古城風光

天上人間,蘇州,一座人文薈萃的繁華古城,飄散古往今來的歷史感,溫子先將太湖的美看在眼底,催生了融合蘇州地理特色的西交利物浦大學行政大樓誕生。

「以太湖石的內部切面空間為靈感,建築內組織相互獨立卻又互通有無,彷彿一個人來人往穿梭其中的有機體。」在石中打洞,讓光與風直射而入供與人們生活養分的概念,正是溫子先設計西交利物浦大學行政大樓的出發點,「以人為主體的大樓是一層層的結構體,通過了內部孔洞的設計,實現出這一為教育所建的公眾建築。」坐落在中國-新加坡蘇州工業園區,盡納藍天綠地之美,溫子先以西交利物浦大學行政大樓獲得2009年亞太區商業房地產大獎之最佳中國建築大獎。

隨著中國各城市以全球化發展為方向,廣築新式大樓,其中溫子先充滿現代化的摩登大樓也在近幾年波指標城市都市化之列,他喜歡將自然、歷史、文化、種族、宗教等元素轉化為富有意義的設計表達,透過西交利物浦大學行政大樓這一讓溫子先近期投入廣大心血、在古意中又帶有蓬勃生命力的原創作品即可看出他「先經由綜合化而後再現當地」的指標性創意風格,「我視建築為我的媒介,試圖由建築所在的環境與人文歷史背景,將它的靈魂實現於作品之中。」每接下一個新的項目,就透過它來傳遞心中看法、闡述一番期許,溫子先的作品已進駐上海、合肥、南京、蘇州、福州、成都、濟南等中國各地一、二、三線城市,「文化不是表面就可以理解的深度,要用建築留下來一些什麼。」銜接人與地對新世界的期待,溫子先的每一幢作品依附當地深刻靈魂,跟隨在中國現在進行式之中,壯麗宏偉的高樓長影拖曳過地面,再現出一個城鎮即將由過去走向未來的榮光,「現在我們有許多建築項目都在同時進行,即刻就要馬不停蹄地前往勘查。」

細膩感知建築多意性

曾經,溫子先是一名學生,在學習和摸索之間,他慢慢成為一名總為了創作夜裡不愛惜燈的建築人。建築大師柯比意(Le Corbusier)說過,「創意是一條尋尋覓覓的道路,讓人在探索過程中,不斷自我對話。」有著無限可能的空間是溫子先生命的軸線,讓他在自由開展的平面與界面之間,發現自己以建築為夢的信仰,越來越清晰。

「高中時,我去法國參觀柯比意的傑作廊香教堂(Le Corbusier),這是唯一讓我真正感受到有神存在於此的教堂。」一棟彷彿張開雙手迎接上帝的建築物,即使在書上看過無數次,當廊香教堂就在眼前現身,仍讓稚嫩的溫子先內心澎湃不已,縮影了整個二十世紀現代主義大作的宗教建築,讓他瞬間進入了大師當年打破古典主義,以簡潔幾何形體重新詮釋現代建築學的世界,「在那不久之前我曾因獲得獎學金所以去了哈佛大學的卡本特視覺藝術中心(Carpenter Visual Arts Center)和其他大學生一起學習。」當時溫子先對於每天讓他迷路的空間設計感到很無奈,「念研究所時,我才知道卡本特視覺藝術中心是柯比意在北美唯一的建築作品、也是他人生最後的經典名作。」

對溫子先來說,建築的多意性,隨著身分的不同,不斷地變,「站在使用者的立場,總是分不清楚出口與入口的我也感迷惘,但當我真正成了一名創作者,那宛如雕塑的外型、蜿蜒於建築其中的坡道、大片玻璃裝置等等,所有那些實現大師想法的設計,都讓我不禁深深讚嘆。」擅長結合街道、廣場、住宅等幾大生活機能的綜合型現代大樓,柯比意對於當代建築所帶來的革命也影響了溫子先的建築設計和城市規劃,他向這位先行者取經,而後發展出自己富有現代感的亞洲風格。

通往天際的夢想階梯

有段時間,溫子先也在台灣銘傳大學教書,現在將重心移回中國的他雖然職務繁忙,依然身兼北京清華大學、中央美院的教職,心中有理論的他直言,「我很喜歡教書,我透過教書實現生活中一些我無法完成的建築夢想。」從事建築業多年,學術界是溫子先得到能量的地方,他和莘莘學子雙向互動,從未間斷,「我可以和學生共享很多想法,我也需要許多新鮮觸動。」教書是獲得的過程、讓溫子先不拋失掉廣大理想,「教書也是在平衡我的工作。」溫子先在凱達環球擁有一個強大的團隊,裡頭有大半成員過去都是他的學生,「我想這也是一種傳承,在世代之間,我們共同朝未來前進。」近幾年,溫子先和凱達環球的團隊們也希望能在台灣完成幾件標誌性作品,「這次來台灣就是為了競標一個案子,重點不在多,而是指標性。」溫子先強調,不論在中國或是在台灣,一棟能留住眾人目光、留住集體記憶的建築,才是他始終鬥志高昂的原因。

「我很喜歡摩天大樓,這也是我最擅長的設計。」在大陸稱摩天大樓為超高樓,目前中國幾個人口密集的主要大城市為了節省土地成本,從住宅區到商業大樓,新蓋建案紛紛向上發展,而溫子先也善加發揮他對摩天大樓的專長,「我喜歡每一座高樓彷彿各有生命力的水柱一樣衝向天際線,宛如天空裡的一員。」摩天大樓彷彿成了溫子先近期作品風格的代名詞,「目前我最高的項目有到520米,很期待完工那一天。」一層,一階,交錯堆疊,緩緩朝天際線攀爬的高樓,有圓形、方形、矩形還有各式中國化的傳統圖騰,以形形色色的樣貌,承古啟今。

從酒店、居家住宅、辦公大樓、科技園區、商業綜合大樓、藝術中心……,每接手一個案子,溫子先就夜以繼日地投入,「其實我從來不覺得我是在工作,建築是我的熱情,是我的夢想。」身邊熟悉的朋友笑稱他是「夢想家」,溫子先卻一點都不介意這個字義間帶點不切實際的形容,而是執著地以一個國際人的身分,橫越國界,追著天際線描繪心中藍圖,「就像工程師用結構實現夢想,我用房子實現夢想,房子是我的媒介,為我向社會傳遞信息。」平面、立面、長窗、花園、綠景,扶搖直上的鋼筋水泥裡頭,伴隨著中西合璧的現代主義設計風格,形塑溫子先的未來空中樓閣,粗野中有輕盈,一棟棟樓,生機昂然地,向上排列出各種美學極限。

Photo/Ben Wang、Aed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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