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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世至品 藝賞東西 寄暢園伉儷 張順易與王嘉穗

藝術是生活智識的抽象感官呈現,你我都需要藝術觀賞之道的啟蒙。Leonardo da Vinci認為:「藝術是一種精神狀態。」義大利畫家Cennino d'Andrea Cennini曾經說過:「美不存在於某個地方。」他的觀點闡明了,出自於對至善臻美的需求,人類可賦予一切事物美的解讀,而任何物件也可表現出存世的獨特形態之美。

Walter Benjamin在論及感官趨力與物的靈光(aura)時,提出了「物會回視」的看法:「我們所觀視的對象,或某一感到自己正被注視的對象,會回看我們。為了感知物的靈韻,我們深情望向我們所凝注的對象物,同時投注予它回看我們的能力。」事實上,觀看藝術作品的過程,是一種單純的交互作用,但當我們注視著一幅作品,藝術家也正以其心靈之眼,反過來透過作品注視著我們。這是一場心靈之旅的面對面交遇對視,彼此的目光在藝術品上相互交錯疊合。
所有的創作,都是藝術家即時性的感悟寫真,追求內在意涵遠勝於外在,以綿長歲月積澱出達觀的生命脈絡,演述著宇宙、生命與自然界之間的聯動關係。寄暢園伉儷張順易與王嘉穗,他們寄情暢懷於多元藝術天地,並與我們分享沉潛藝術之境的意趣。正是在藝術家遠離文字修辭的創作中,我們獲得了一些可被跨越的官能範疇,透顯出一股神秘的召喚能量,並從中得到藝術的啟蒙,由其創作的能量深處,重新評估精神層面的價值。

藝術無價的至理

提及國內知名的藝術收藏家,寄暢園主人張允中無人不曉。座落於桃園大溪鴻禧山莊內的「寄暢園」,不同於明朝年間的園林建築「寄暢園」,豐富的藝品臻藏,含括了中國瓷器、漆器、書畫、古董、傢俱,法國玻璃工藝翹楚Nancy與Emile Gall的玻璃藝術品,以及十九世紀歐洲的油畫、雕塑、座鐘與日本因鎖國政策及封建統治下所產生的浮世繪等縱橫中西的珍貴古董。身為寄暢園傳人的張順易,在年少時期一直是藝術的門外漢,直到在紐澤西生活的大學時期,才在浸淫日久的情況下發現了體內與藝術共感的DNA,「我的父親張允中先生從七歲就開始收藏藝術品,今年八十二歲的他,經營藝術買賣已經超過五十年了。古今中外雖然有許多知名的藝術收藏家與成功的藝廊經營者,但在我的心目中,父親是最具鑑賞眼光的行家,他懂得用自己的觀點去和藝術品對話,而不仰賴他人對於藝術品的評價,將作品的價值,還原到它所能帶來的最原始感動。這才是『藝術無價』的真義。」

鍾情於交融東西文化的玻璃藝術

出身於古董世家,張順易直到三十歲才買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件藝術品──Emile Gall的玻璃藝術品,他由衷深愛新藝術時期玻璃藝術品交融東西的文化想像,「出生於法國東部Nancy古城的Gall,年輕時曾學過文學、修辭學、哲學與植物學。廿歲時正式學習玻璃技術,並對伊斯蘭玻璃與東方美術產生極大興趣,尤其是中國乾隆套色的浮雕玻璃與大英博物館典藏的羅馬時代套白玉浮雕技法的Portland水壺,更引發Gall研發創作套色浮雕玻璃的動機,他與留學Nancy的日本畫家高島北海相交甚篤,因而玻璃作品中富有日本風格,Gall崇尚自然界花朵莖葉的優雅彎曲型態,也研創了許多獨特的玻璃成型技法,更特別的是,他曾創作出將詩文、圖紋裝飾於玻璃胚體上的『與玻璃對話』(speaking glassware)風格作品。」

藝壇時勢造英雄

放眼東西,張順易最欣賞的藝術家包括Pierre-Auguste Renoir、Raoul Dufy與Andy Warhol,「尤其是Andy Warhol,他比這個時代的任何藝術家,都更能精準地捕捉時代獨有的氣息。」藝術不僅僅是創作時的突發奇想或快感,對於創作者而言,藝術更是永恆的試煉,「時勢造英雄,一個時代的美學觀點,會影響藝術家的創作表態,就某個程度而言,那也將影響藝術史對於不同時代創意能量的審美評價。事實上,每件作品都是獨一無二的,藝術品的價值沒有絕對可言,它會隨著時間、個人的眼光、判斷力、喜好度而有所不同。在藝術收藏的世界裡,拍賣會提供了一個理想的平台,『高價者得標』的機制,也讓備受時代肯定的藝術家享有藝壇盛名。但在拍賣會上所能感受的只有緊張的氣氛,所以走進拍賣會場前的心理建設與自我控制就顯得相對重要,要先行設定一個符合自己經濟能力的競標數字,才不會因為一時逞強而成了藝術收藏界的輸家。」

藝術是無形無價的教育

在哈佛大學念的是生化系,後來轉念教育碩士,再轉到哥倫比亞大學攻讀教育博士學位,王嘉穗笑說自己念生化的那段日子,生活起居都是在實驗室度過,她的藝術世界,是在與張順易相識相熟之後才開啟的,因為先生的關係,讓她一步步從美術館、藝廊到藝術拍賣會,更深入體會藝術收藏的樂趣,「我永遠記得,我和先生的第一次約會,就是在日本上野的西洋美術館,那次展出的是俄國藝術家Marc Chagall的超現實畫作,他作品中的線條與色塊以一種有節奏的脈動,表現了一種感性的思維,邀約著我的目光與思緒,在畫中自由地飄流,令我深受感動。後來我在日本的拍賣會上,也相繼買下了好幾件他的版畫作品。」走進巴黎的美術館,最令王嘉穗感動的部分在於「藝術已成為人們日常生活中習以為常的存在」,「我覺得那是一種最棒的享受,看到巴黎的小孩在美術館裡上課,我真的覺得他們是最幸福的小朋友。結合了藝術與教育,生活就會更加豐富有趣。我相當期待台灣的藝術教育環境,能吸引更多人自然而然地走入美術館,因為藝術才是真正無形、無價的教育。當你真正深入瞭解藝術家個人背景與其時代文化後,回頭觀看同樣的藝術品,你會產生不同的見解。」

目光篤定的品味收藏家

真正好的藝術家,足以代表其所屬的時代。但歷經全球經濟局勢的修正期,反應在藝術收藏市場方面則是一個二極發展的現象,張順易進一步表示:「在金融風暴後,藏家對於古董的收藏更加謹慎小心,但好的藏品價值會更高,不受景氣趨勢而影響。其實真正有品味的藏家,是遵循自己的眼光來挑選藏品,而不憑藉他人的眼光與市場評價:有自信的收藏家,會自行發掘藝術界裡的新秀,一旦這名創作者日後成名,這當中就具有一種眼光被藝術界認定的樂趣。」●○

executive & styling/林志鴻、林純雅

photography/藍祺聖

makeup & hair/高淑華

wardrobe/Bottega Veneta、Gucci、Lanvin、YSL

jewelry & watch/Bulga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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