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稱「世界穿著藝術大賞」（World of Wearableart）為紐西蘭的全民運動，一點也不為過，去年在威靈頓舉辦的晚會，連該國總理海倫克拉克，也跟著粉墨登場，就知道有多受歡迎。

但這場一年一度，以想像力加持，集合服裝、造型、藝術、音樂，甚至有點做怪、又像是日本電視節目《超級變變變》的競賽活動，起因居然只是一位雕刻家Suzie Moncrieff的靈機一動，不料居然演變為現在如此大規模，廣向全球徵件、一連舉行三晚的演出（每晚有三萬名購票入場觀眾）、還成立專屬博物館的年度盛事。

「把藝術從藝廊的牆上拿下來！」，讓藝術接近全民

1987年，在藝術家薈萃、洋溢著濃厚波西米亞風的紐西蘭南島的尼爾森（Nelson）小鎮上，雕刻家Suzie Moncrieff為了想吸引大家來藝廊，決定來做點不同的事情、企圖造勢。「把藝術從藝廊的牆上拿下來！」，變成這次行動的宗旨，於是第一屆「世界穿著藝術大賞」就這樣誕生了。當時只有不到20件作品，現在卻有超過300位世界各地的參賽者報名。

「我覺得關鍵就是，『熱情』，」前一晚還為了演出彩排熬夜的Suzie，一語道出可以連續辦了將近19年的關鍵，「一想到可以鼓舞這麼多人動腦發想，我的付出就很值得。」在她的理念中，藝術不該被動地陳列，也可以轉換為人體身上穿著的服裝，讓人體詮釋藝術家的理念。Suzie解釋，既然這是穿著藝術大賞，前提「一定是可以穿的材質」，「如果人穿上去之後，不能走也不能動，那就跟穿在假人身上沒有什麼兩樣，那不是我要的。」

所以她也不按照傳統的服裝秀做法，讓模特兒乖乖地穿著衣服走伸展台；Suzie結合了燈光、音效、現場演唱、特技、舞台劇等等的概念，按照競賽類別，將所有的走秀演出，編排成有劇情的順序。而且每一屆她都親自檢視所有比賽作品，以便撰寫劇本。她還秉持著全民參與的精神，募集義工參與各種幕前幕後的工作，包過走秀的模特兒在內，都開放讓大家報名。「一年一屆、一屆辦三場，對我來說真的是極限了。我們光是徵件就得花上一整年，往往是今年剛辦完，隔天馬上就得籌備明年的內容。」

競賽內容五花八門，從無到有規模驚人

為了達到人人都可參與的宗旨，比賽特別分門別類，除了男生組、女生組、原住民組（以各種原住民符號為創作題材），還有特別設立的保障名額「小朋友組」。「其實我覺得小朋友的想像力特別豐富，而穿上這些小朋友設計服裝走秀的，都不是專業的模特兒，都是一般的兒童，只是經過我們簡單的訓練。但這些年來沒有人走錯台步，沒有人出過槌。」

不過既然秉持著鼓勵大眾創作的宗旨，Suzie也非常喜歡挑戰極限，譬如每兩年會舉行一次「胸罩組」，看看大家可以玩出什麼雙峰的趣味，「今年沒有舉辦，所以我跟你保證，明年一定很有看頭！」另外一個她堅持一定要有的，是「螢光組」，「這是因為我們在表演的時候，會關掉全場的燈，只用紫外線黑光燈投射。」是的，這些衣服一點也不實用，也比世上任何一種服裝秀還要誇張，但充滿了娛樂效果的張力，難怪紐西蘭人會對它讚譽有佳。

追求藝術的發揚光大，與商業利益的拔河

為了能讓更多人可以欣賞到「世界穿著藝術大賞」，Suzie跟她的工作團隊，在2005年決定把基地搬離尼爾森小鎮，前往北島的威靈頓，當作一年一度盛會的所在地。但為了紀念活動的精神與起源，另外在尼爾森成立了「世界穿著藝術大賞與古董車博物館」，讓錯過盛會的人，能夠有個溫故知新的機會。

此舉自然上小鎮居民感到不滿，因為這項活動每年替他們招徠許多觀光客，製造不少生意。「更重要的是，這真的是全鎮動員去參與的，一個人參賽，左鄰右舍會去幫忙做頭髮、化妝、有的幫忙做道具……，大家都很熱烈投入。」一位不願具名的鎮民說。但在威靈頓，Suzie得到的資源卻是空前的充沛，不僅威靈頓市政府編列預算宣傳支持，市立芭蕾舞團、交響樂團也配合演出，讓這項活動站上國際舞台，增加能見度。

「在威靈頓，我們也是跟社區充分的結合。我們讓許多當地居民上台當我們的模特兒，退休人士、學生等各個團體也參加幕前幕後各種工作，一晚上有200人的陣仗。」Suzie說，在威靈頓可以把活動辦成她夢寐以求的規模，「我一直想把『世界穿著藝術大賞』推向國際，但尼爾森的場地沒辦法像威靈頓這麼大。」

另外一個挑戰是，她的概念也許最前衛，但與世界接軌的速度太慢、知名度還不夠，以至於許多新奇的點子可能早被旁人拿去發揚光大了。「其實我們跟『太陽馬戲團』（Cirque Du Soleil）最大的不同，是我們參與者每年都不同，不是固定的演出班底，所以我們的變數最大。」雖然有很多聲音建議她，既然每年辛苦排練，應該把成果變成可以各地巡迴的演出，以求名利雙收，對於這點Suzie也有話要說，「這項活動的主角還是服裝，而不是那場精心設計的聲光秀；活動的宗旨還是激發世人的想像力，訴求全民參與。」

明年就是「世界穿著藝術大賞」的20周年，Suzie承諾會有更精彩的結果呈現，「我們的尺度很大，絕對是前所未有！」

photo/World of Wearableart Ltd

special thanks/紐西蘭觀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