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時五年,從籌備、停拍到重啟,《整形過後》終於在温昇豪的堅持下問世。他不僅是這部戲的男主角,更首度以製作人與投資者身份,親自操盤這部台灣首部聚焦醫美與整形的醫療劇。而作為女主角的張榕容,除了幕前演繹,也在幕後協助,成為最可靠的夥伴。
《整形過後》的誕生,是一場長達五年的「手術」,製作人兼男主角的温昇豪,找來多年的好友張榕容同行。劇中切入醫美產業的光與影,也一層層揭露現代社會在容貌焦慮、自我認同與醫病關係中的掙扎與矛盾;現實中,他們則攜手同行,走過艱困的創作路段。不論戲裡戲外,都有著一段「修復」與「理解」的故事。
是好友也是夥伴
「他像是男版的張榕容,我像是女版的温昇豪。」張榕容簡單明瞭說明她與温昇豪的友誼與默契,也因為如此,在新劇中有段兩人一起悼念好友的戲,才能展現感情雖滿、ㄚ卻真情流露的演技。她記得當時需要靜靜走到温昇豪身邊,拿起他的墨鏡戴上,情緒必須在潰堤與收斂間轉化,全程無語。「那一場戲讓我知道,什麼叫做『無聲勝有聲』的陪伴。」她說,那是因為多年下來的熟悉與信任,才能將戲能演得這麼真。
「幫我一起完成這部戲」

時序拉回2020、2021年,那時《整形過後》的前身,正處於田調、寫劇本、演員定裝時期。卻因一場疫情打亂了節奏,加上後續不斷提高的製作費、停滯的投資金流,以及需要更透徹瞭解醫療法規的種種情況下,最終只能無奈喊卡,解散團隊並認列損失。那是温昇豪第一次以製作人的身分投入戲劇專案,也是在商業考量面前,首次感受到創作理想與現實的碰撞和撕裂。幸好,最終戲劇得以復拍、重啟。

重啟後的《整形過後》,重新召集人馬,張榕容也在此時加入團隊。她回憶,那時向來鮮少報憂的温昇豪,用一杯咖啡的時間,訴說著他的沮喪,遞給她一張合作意向書與劇本之後,提出「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陪我走一段這條路?」的請託。

「我知道昇豪因為這部戲承受很大的壓力,讓自己的精神跟身體狀況變得很糟。而我在看過劇本後,也真的喜歡故事的主題、喜歡我的主創團隊。」於是,沒有多想,就這麼接下角色,同時一起站往幕後,將這部戲推向更好。她解釋:「昇豪是個很有責任感又有點小撒嬌的搭檔,人生中不只是好友,我們也可以成為戰友。他第一次監製,我可以在旁邊陪他,我覺得挺好的。」藏在文字裡義氣,不需多言。
是夥伴,也是最佳幕僚
張榕容對於編劇的專業,可從客觀、理想的角度觀看大局,這讓因預期心理而判斷僵化、失準卻有點霸道的温昇豪,說出:「要說服我很難,但這部戲也只有榕容做得到。」於是,從劇本討論、演員配音,到後期過音,到替温昇豪向導演溝通,她幾乎無所不參與,光是初剪畫面就看了五次以上,成為最佳幕僚。

「而且榕容有一個特質我很欣賞,很多演員會把光環留給自己,但她不會。她總是從整體去看戲,誰該更亮、哪裡該補,她都會主動提醒。那種願意成就他人的心思,其實很難得。」是發自內心的讚賞,也是作為藝人或演員,最難能可貴的地方。

重拾記者關心公共議題的本質
會想製作《整形過後》這部戲劇,是因為温昇豪觀察到,如今醫美廣告林立,過去的禁忌話題,已逐漸成為社會不需格外避諱的討論,也觸發曾經身為記者對於時事和公共議題的雷達。於是想透過戲劇,帶觀眾直視這背後的外貌焦慮與價值迷失,「這個現象背後一定反映了某種社會焦慮,所以我們演出醫生在行醫的過程當中,所遇到一些光怪陸離的現象,進而去檢視現代人對於可能容貌焦慮、沒有自信的心態。」也將影集設計為分集故事,描繪不同案例「期待從整形中獲得什麼?」的心理狀態,直視在「想變得更好」背後,那份對不完美的焦慮與恐懼。

當然,這部戲劇不只探討時下人們對於「美」的追求與渴望,更將如今緊繃的醫病關係,轉化於劇中一環。「當所有的醫療資源都短缺,每個人都不去小兒科、婦產科,每個人專科畢業都去當醫美醫生,或是因為民粹與網路討論的氾濫,使得台灣醫病關係變得本末倒置,未來勢必會面臨人力失衡的問題。」温昇豪語氣平靜,卻字字關鍵。運用自身在娛樂產業的影響力化為創作初衷,「我們藝人除了娛樂大家外,是不是也可以埋一些命題在戲劇裡?讓觀眾在享受故事的同時,也能思考、討論那些真正和生活有關的問題?」

心之所向有何不可?
分集討論不同醫美故事的《整形過後》,自然也聊到了時下人們最在乎的「容貌焦慮」。劇中,張榕容是一位總是「勸退」他人做醫美整容的醫生,認為自然就好,根本不需要過多的醫療介入維持或調整成客人心中的渴望;温昇豪則是一位使命必達的醫生,客人想要整哪裡,立刻安排。但現實生活裡,兩人對於「容貌焦慮」有著不同的看法與見解。温昇豪崇尚「自然的、優雅地老去,沒有必要過度的焦慮」,但張榕容則有著與劇中角色截然不同的想法。

「這部戲讓我了解,很多人想改變外貌,不只是因為不滿意自己,而是想成為自己最好看的樣子。」也因為拍攝的過程,讓她逐漸體會:「醫美不只是修復外表,更是代表每個想改變的心。單講『整形』其實太表面了。它更像是一種人對自己的認同。」《整形過後》談的不只是改變,更是理解為何我們總是想改變。這樣的命題,不只是屬於戲劇,更是屬於每一個站在鏡子前的人。

張榕容接著以曾因嚴重過敏導致眼睛腫脹,持續三年無法復原的憂鬱,比喻對於容貌的焦慮程度,直言那段時光也讓她明白人們對外貌的殘酷與偏見,「世界平常很友善,但只要跟『臉』有關,就會變得不那麼溫柔。但我覺得,自己看著鏡子覺得舒服、自在,就夠了。其實有時候,不是別人不放過你,而是你不放過自己。」如果整形是一種選擇,那容貌焦慮就是一種文化現象,而影視作品,正好處在這兩者之間。它既能反映,也能挑戰;可以說出人們的渴望,同時讓人重新思考這些渴望從何而來。

走過風浪之後的平靜
走過跌宕,《整形過後》終於開成一朵更完美的花於年底綻放。站在如今的角度,温昇豪回望製作期間的各種起伏,「你說那是挫折嗎?可能是,也許當下覺得很痛,但現在看來,那些都只是養份。很多事看似徒勞無功,其實都是成果裡的一塊基石。也讓我看清,有些事不需要那麼執著。走過之後才明白,沒有什麼事真的過不去。」將首次挑戰製片,卻因過於理想而被現實敲醒的痛,說得雲淡風輕。那不得不放棄的苦澀,卻也是轉折與契機,更是未來的借鏡。

所以,曾被重擊又重新站起的温昇豪,新戲尚未開播,已馬不停蹄著手下一個專案。對他而言,台灣戲劇的未來,是多元文化與軟實力的堆疊,擁有開放且不受限的自由。戲劇不只是娛樂,更是條媒介,不論是將戲送往國際,還是透過製作與個產業對接,都希望在未來的某一天,讓台灣的娛樂產業能夠變得更健康。「我不希望影視產業是封閉的,希望能有更多不同領域的人走進來,彼此交流、共同創造。當各個產業都願意正視並參與,相信我們的影視產業變得更加壯大。」温昇豪道。

EDITOR in CHIEF / Angie Wang
TEXT / Zoe Chen
PHOTOGRAPHY / Hazel Chiu
DIRECTOR/Shuian Hsu
STYLE/Youxu Wang
FILM/ATHENA席娜、Ray
MAKE UP/(温昇豪)張凱ZK、(張榕容)Nina yeh 葉曉菁
HAIR /(温昇豪)張凱ZK、(張榕容)Lee Hsiao-Fen
FASHION / Fendi
JEWELRY / Bvlgari
PRODUCTION EXECUTIVE / Chihyen Hsu、Wang Y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