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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是萬物的家 馬修連恩旅居台灣十年有感

從1997年來到台灣,已經超過十年的馬修連恩,始終以音樂為他的溝通媒介,向大眾宣揚注重環保、愛護生態的理想。十年後,馬修連恩在台灣娶妻生子,對於福爾摩沙的關心始終沒有消失。透過他的觀察,不斷提醒我們與萬物共生共存的迫切性,是我們應有的態度。

我們需要警覺人類乃是萬物的一份子

問他怎麼打發農曆新年的,馬修連恩的答案可能讓大家意想不到,「以前每到農曆新年,發現大家變得比較有空,所以都會騎BMW重機環島,順便拜訪各地的好友。」在他多次上山下海、深入寶島的旅程中,他發現對台灣瞭解越多、要學習的就更多:「台灣土地有許多不同的原住民,你會慢慢瞭解他們之間不同的文化。但是每當你越深入瞭解,你會越認識更多當地不同的環境與文化。好比說,每個部落也有不同的制度、古老的信仰;當你越深入每個村落,你會發現不同輩份的人有不同的知識、歷史。就好像用顯微鏡觀察事情,越看越仔細,就會發現更多。」同樣的,台灣的自然環境對他也是如此,深深吸引著他,「因為台灣的特質,讓我相信可以做些事情、發揮影響力。事實上,在台灣每個人都有機會做出不同的事情、產生不同的影響。若在美國想做類似的事情,恐怕會很拿,因為美國太大了,個人的影響力變得很小,但台灣不是這樣。」

在距離首次踏上寶島已經有十年之久,對他而言,台灣改變最大的就是政治上的態度。「記得當我剛來台灣時,前往奇萊山與其他環保人士,參與保護自然檜木的行動,當時整體並沒有那麼足夠開放的自由空間,可以讓少數人士做這樣的抗議、示威。」馬修連恩認為所幸有選舉壓力的關係,讓政府的態度顯得比較開放、願意多聽一點不同的意見。「但我很驚訝的是,由於台灣是很小的地方,無論環境生態的改變或消失都非常顯而易見,大家對這點卻沒有足夠的覺醒,沒有付諸行動保護台灣的自然生態。」當然,現代人知道要選擇省電燈泡,替節能減碳貢獻一份心力,但同時間卻對很多事情視而不見、不願採取宏觀角度思考。他以大家參觀台北動物園的熊貓為例,發現大多數人忘記了台灣黑熊因為遭逢環境變動、導致消失的生存危機;或者高雄壽山動物園的老虎餵食秀,因為虎年的到來大受歡迎,遊客們卻未曾想過瀕臨絕種的老虎,需要怎樣的自然生態才能有更好的環境生存。「這種行為背後的意識,才是讓我真正操心的,野生動物不是讓我們在動物園,邊吃爆米花邊讓遊客看秀、消費的。我們要對這樣的行為,有更多的警覺意識才對。」

對於自然環境、以及動物生態的關懷,是源自他成長時的經驗。童年時,父親在加拿大育空地區,而母親在加州聖地牙哥,對馬修來說每年暑假沿著洛磯山脈,從育空一路健行到聖地牙哥,是很司空見慣的。「當你沿著洛磯山脈徒步時,你不會用『國籍』來分辨人,這讓我學會了用地理環境作為自我辨別與認同的方式,因此讓我培養了地球村的概念。就像很多動物都會遷徙,你不能規定在這生活的馴鹿就用一種法律約束牠們,然後它們到了另外一個地方,又用另外一套法律。因為很多動物並沒有代表牠們的律師、政府,你不能因此就隨意把廢棄物傾倒在牠們的棲息地,人類要發揮良知、成為牠們的守護神。」不過十年後當他在台灣娶妻生子,「你是哪裡來的」卻成了馬修相當頭痛的問題,「我發現台灣人若要擁有雙重國際並不會有問題,但如果一個像我這樣的老外要拿中華民國護照,就得放棄原有的國籍,這規定似乎有點不公平。」他說老婆是台灣人、兒子也是台灣人,偏偏自己沒辦法當台灣人,「我不想等到有一天,因為國籍的關係害我沒辦法留在臺灣,必須讓我與兒子分隔兩地。」

音樂不該與日常生活切開

有了兒子以後,也改變了馬修的想法,「我覺得在結婚之前,自認不過是個訪客。既然我是來作客的,所以我的態度就是很小心翼翼,好比我參與保護台灣檜木的活動,我選擇站在環保人士那邊,但是我不會大聲說話、與不同的意見對抗。但在結婚之後,那個作客的感覺消失了,我覺得我是一個真正的台灣人。覺得自己應該負起更多責任,無論是我兒子的安全,以及他長大後的未來環境、還有政府的作為,這些都讓我更為關心的。」身為人父,也讓他對於生命的認知有更深的瞭解,「生命本身是個需要瞭解的課題,我們並不知道生命的動機為何、究竟我們為何來到人世。但我們唯一所知且能好好把握的,就是活在當下的幸運。因為有一天當我們離開世間,回頭檢視我們的生命是否更為完美、是否讓生活更為精采、傾力發揮所有,超越我們所知的層面。因為萬物都是彼此互相有所關連,所以要盡全力讓周遭事物都能因自我的努力而受惠。」

身為一個音樂人,馬修與我們分享他心目中的理想舞台。「我記得2000年總統大選結果揭曉,一位在媒體上班的朋友打電話給我,選舉總部現場正在播放我的音樂。當時我人在綠島,兩腳踩在海水裡,眼裡映入台東海岸的山脈。當下的我心想,『如果總統能明白,他不只是代表人民,也代表這片好山好水。』我們要找到自然與人類的平衡,找出尊重多元文化的面貌,即便我們有仇恨的過往,但也必須找出和平共存之道、才能生活下去。若我們可以在台灣這個小島上做到這一點,那麼世界其他地方也可以。」馬修希望可以邀請不同的文化的音樂人同台演出,在投射螢幕上展現不同的影像,讓觀眾可以投入其中,呈現出對於地球家園的感受,讓大家看到自然的美麗、多元的文化,以及人類製造的汙染、苦難與不必要的犧牲,「這些都是我們未曾關心過、插手過的後果。」

他更希望台灣可以有更多讓音樂工作者表演的空間,「我們的確需要創造更多表演的空間,讓音樂人有舞台得以發聲, 但我覺得音樂不該從每日的生活當中切開。我想看到的是,更多音樂人與大眾在每日生活的互動 ,當人們走到戶外、經過街頭藝人的表演,才能讓彼此有所情感的交流。」馬修記得自己在聖地牙哥的時候,公園或人行道上總有許多街頭藝人,但台北的戶外空間還是不足,「我想戶外空間不只是適合演出,也很適合讓大家來此休憩,公園就是很好的地方。」他以自己為例,說明在戶外與音樂人互動的經驗,「在台北頂好東區,後面有個小小的戶外空間,我看到一個叫做『Happy Circuit』的團,恰好路過看到他們的演出,而他們也需要觀眾才能表現自我。我相信許多玩音樂的年輕人現在找不到舞台,夜店或俱樂部可能不是最好的演出場地。因為音樂可以促進人們的生活品質,然而音樂與吵鬧的交通兩者是不相容的,必須要製造更多的空間才能讓兩者交流、互動。」

photo/蔡智恆
make up and hair/李湘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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