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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衛的經典

沒有包浩斯學校的出現,這個世界不會是今天我們所見到的樣貌。這所僅存在於世20餘年的設計學校,所倡議的實驗精神不僅在建築、工業設計、美術等領域立下典範、造成影響,其透過劇場來探究藝術本質的前衛思維,更吸引著後來的創作者。

包浩斯Bauhaus,一所存在於1919—1933年間的建築與藝術學校Staatliches Bauhaus,在工業革命與社會主義興起的時代背景下,主張落實理論與實作並重的教育理念,於當時掀起一場富時代性的思想大躍進,並在建築、藝術、工業設計、現代戲劇、現代美術等領域,實驗出各種當時前所未見的革新之作。短短14年間,包浩斯所撒播的種子,在世界各地開花結果。今天我們仍不時在某些生活片段中,與包浩斯相遇,好比線條簡潔的鋼管桌椅、以幾何造型與三原色交乘出的平面設計圖樣,開闢大片窗戶將光線引入室內的玻璃帷幕大樓。包浩斯在建築與設計上所形成的風格,是構成我們當今生活樣貌的重要成分。

時至今日,包浩斯的典型,無所不在;然而我們生活中所熟悉的樣貌,並非包浩斯的全部。這些儼然已被規格化的表現,完全喪失了1920年代前後包浩斯運動進行時,那種透過實驗探索新可能的衝撞精神。當年的包浩斯學校透過劇場來探究藝術本質,在看似遊戲的過程中,撞擊出連後人看來都覺得很新穎的結果。當我們身處在這個以為包浩斯所代表的就是某些制式模樣的年代,該如何為包浩斯的真義來撥亂反正?

 是玩樂,是實驗

包浩斯劇場的存在與否,曾經仿如神秘教派一樣撲朔迷離,直至今年於倫敦巴比肯藝術中心(Barbican Centre)舉辦了40年來最大的包浩斯展,世人才有機會一窺其面貌。今年8月,台灣繼倫敦之後,即將登場的《Play.包浩斯動態裝置展》中揭露許多首度公開的珍貴史料,這場由德國德劭包浩斯基金會特別為台北量身打造的展覽,將選在台灣為亞洲展出的第一站。

策展人托斯頓布魯梅(Torsten Blume)表示,包浩斯這所學校的獨到之處,是把學校當作一間實驗室,一個進行實驗的場所,這所學校在根本上,畢竟還是一個培養創意與創造力的訓練中心。由於包浩斯風格聚焦在建築與設計,導致包浩斯劇場所扮演的角色往往遭人低估,僅被視為包浩斯學校為了探究藝術本質而設立的一座獨特遊樂場(Play-ground)。這次在台北市松山文創園區所展出的內容,包括有一系列互動裝置展覽,及互動舞蹈表演;展出內容目的不在重建當年的包浩斯劇場,而是著重於空間的探索。參觀者可以深入其中,親身體驗包浩斯劇場是如何讓人與空間或擺件的互動,玩出一幅三維的幾何抽象畫。這個展覽本身,就是一則開放式的包浩斯劇場發展史。

解放神話

包浩斯設計學校的影響力,隨著幾位重要師資的先後移師美國,影響力逐漸在過去幾十年間於世界各地開枝散葉,不論建築或設計,都影響當今生活樣貌甚鉅。唯獨包浩斯劇場,似乎隨著學校的被迫關閉,而被塵封在歷史裡,世人無以目睹包浩斯劇場的創新果實,只能憑著對於這個形式的崇仰,去假想把包浩斯融入舞蹈中,會是什麼姿態。這種仿如對於神秘教派的信仰,在相關史料公開出現前,一直都存在。《Play.包浩斯動態裝置展》策展人托斯頓布魯梅就是長期致力於包浩斯劇場研究及推廣的一位,今年在倫敦巴比肯藝術中心舉辦的包浩斯展,他就是重要策展成員之一。期間,他曾與台灣舞者陳韻如合作,發展出一系列將包浩斯劇場的概念運用至舞蹈中的概念與表演方法。

接下來,透過台北藝術節藝術總監耿一偉對包浩斯劇場的解說,進一步了解這種表演形式的獨特之處。

解讀包浩斯劇場

「包浩斯劇場,向來是一個神話。就像飛碟一樣,很多人都聽說過,卻沒人見過。」耿一偉如此解釋。包浩斯劇場之所以神秘,和它本身的形式,及當時的政治背景有關。包浩斯設計學校,曾把包浩斯發展出來的觀念運用在表演上,然而劇場的獨特性在於,它的表演只存在於演出的當下,無法像建築、繪畫等其他具體的作品,可以長久保留下來;唯一能證明它曾經存在的,就是當時所拍攝的照片。然而,由於歷經包浩斯學校的幾度搬遷,1933年被迫關校,再加上德國政局的變異,很多照片史料在1989年德國柏林圍牆倒塌前,都無法被外界清楚獲知。也因為如此,增添了包浩斯劇場的神祕性。

事實上,在德、法等國家,一直有一小群人持續追蹤包浩斯劇場的線索,這群人就好比在《達文西密碼》故事裡那個追求科學真理的祕密組織一樣,持續挖掘著關於包浩斯劇場的資料,並且試圖把表演科學化,找出可以分析的原理。在相關史料公開曝光前,過去幾十年間持續有舞蹈家等表演藝術者,試圖去重建包浩斯劇場的模樣;也因為這種只能憑藉些微線索去發展、去想像的過程,更加平添了包浩斯劇場的神秘色彩。

簡單來說,「包浩斯劇場,有點像是劇場版的抽象畫。」耿一偉表示。包浩斯劇場,試圖把包浩斯學校發展出來的設計原理運用到表演上,追求純粹的色彩與線條。舉例來說,就好比學音樂的人要懂得樂理,而包浩斯劇場則嘗試從舞台上找出舞蹈的樂理,從空間、運動、造形、顏色、燈光等元素,去分析出一套可以化為規則的學理。包浩斯劇場的實驗,旨在透過抽絲剝繭的分析,拆解所有基本元素的關連,找出背後的科學原則。

包浩斯劇場,不重表現,不重再現。不重表現,意味著情感對包浩斯的表演而言,是不需要的。不重再現,表示的是它的表演不需要去像什麼具體的東西;以美術繪畫來對應說明的話,就是抽象畫。簡言之,包浩斯劇場所呈現的,就好像是一幅動態、3維的抽象畫。台灣人很重感情,大多想把藝術的表現直覺化,習慣在作品中融入情感、表現出具體的意義,因此對於包浩斯劇場這種非表現、非再現的表演,十分陌生。不過,包浩斯的表演在台灣其實仍是可以有影響力的,可以試著去把它應用在同樣是動態且不需要情感表現的走秀上。

「包浩斯劇場所提出的概念很前衛。」耿一偉分析到,包浩斯劇場在1920年代就提出很先進的概念,他們當時發想到的表演內容,礙於技術不足而無法完整呈現,卻在幾十年後的今天,透過科技的輔助而達成。例如,竟曾早已想到要用機器人去做表演,由於當時並沒有製作機器人的科技,所以是用人所假扮的偶去做演出。到了今天,可在一些表演團體上看到這種概念的體現,如香港的進念․20面體所演出的《包豪斯的建築設計宣言》,就是一齣人偶音樂劇,讓我們在當今的時空,可以透過這個劇碼去理解,當年的包浩斯劇場如何把設計原理中的純粹元素,表現在劇場中。此外,他們也曾想要去捕捉出一個動作過程中所經過的點線面,當這個由時間與空間所交織出來的動線可以視覺化地具體呈現,就可以在舞台上找到完成每一個動作的基本元素。

現在很多數位劇場或科技劇場所做的,其實正是以前包浩斯劇場在做的事。透過現在的投影技術,就可以表現出當年包浩斯劇場極具前瞻性的概念。包浩斯劇場,透過眼光超前的實驗,試圖為舞台上的表演,拆解出一套可以說明的原理,留下令後人看來感到奇異又迷人的影像資料。部分從未公開展示過的相關史料,將在台灣舉行的《Play.包浩斯動態裝置展》中做全球首度曝光。●○

Photo/台北藝術節、耿一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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